在城市呆这么久了,算起来也有10年了,还是感觉自己不是很能完全融入城市这个氛围之中,总是在自觉与不自觉之间发现城市与农村的不同,用以借此慢慢勾起自己曾经经过但又已逝的那段人生历程……读书的日子,长大的日子。 在城市与农村之间,在农村与城市之间,令我唯一注意到的一点,印象很深的变化便是脚上鞋子的变化,从穿母亲亲手做的布鞋到商场买的皮鞋,这一似乎很平常的变化我相信对我来说将是永久的改变,感叹与踌躇之间自己穿布鞋的时光是一去不复返了。自从自己进入大学校门的那一天起,就很少穿过布鞋,走进城市穿上皮鞋对大多数人来说似乎已成了一种默认的规范,即使是农村人也不得不在这种默认的规范下被同化了;同样我也将不得不相信脚穿皮鞋的生活将伴随着我无可奈何的慢慢走过我接下来的人生旅途。 布鞋,在我没有进城市之前,是我近二十年的最佳伙伴。也许自己是从农家而来,有一种感情有一种依赖了吧,我自己从小就很喜欢穿布鞋的那种舒心的感觉。因为它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渗透着妈妈对我的那种用心呵护与关爱,它是一种亲情的给予与延伸,它让我永远缅怀过去的岁月,它将在我的记忆深处久远珍藏;穿上布鞋脚与大地可随时保持亲密接触,从大地底下渗透出的清馨气息自己时刻都能很敏感的感觉到,这种带有灵犀的感觉像触电般接着会传遍全身,一种清凉,通过脚跟从下到上,轻轻触动身上每根神经,让人不觉陶醉良久……一种失去,一种回味。 上大学离开家到西安读书,在我走的那一天,妈妈特意在我的行李包里放了一双布鞋,虽然我那时已经换上崭新的皮鞋,但妈妈还是叮嘱:“带上它,如果哪一天感觉穿皮鞋不舒服了可以换上,毕竟是它伴着你长大的”。当时我把那双白底红条绒面的新布鞋用心的包了起来,放在行李包的最上面,并对妈妈说我会经常穿的。谁知这一轻易的许诺,竟会成为不容改变的不现实。在大学里面几乎是不可能看到有同学穿布鞋的,就是偶尔有人实在忍受不了皮鞋那种压抑的感觉了,勇敢的换上布鞋,但还是穿不了多久,就会在同学们的小声议论声中自己自动再换回那双自己极不情愿穿的皮鞋、运动鞋。 布鞋,在城市、大学里……在部分人的眼里可能是一种贫困的象征符号;生活在农村的孩子如果是第一次进城市就会从路人的眼光里很不自然的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异同;现实中我们生活在大千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希望自己有身份地位,但现实并不现实,其实这种不自在的感觉自己是深有体会的。一路走来,风雨兼程,看过去岁月,禁不住的伤感与喜悦同在。 镜头重回那年毕业时间,火热的夏日,匆忙的脚步,这令人不忍离别但又希望走出的七月----我们离校的日子。看四处随处可见同学在整理自己大学几年来的内务,破旧的课本,发暗的台灯,伤痕累累的睡衣…许多,许多…这所有的一切该扔的都扔了,该卖的都卖了,该送的都送了……当然我也一样,该做的都做了。在架子床角落里我发现最深处静静的躺着妈妈亲手做的那双布鞋----依然是红色条绒的鞋面,洁白如新的鞋底,密密麻麻的针线孔都可以数清;我手托着那双陪伴我读完大学却又默默无声的布鞋,再次用心品味那点淳朴的泥土味,此时此刻我好想问自己这一切是否在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改变还是别的自己不能意识到的什么?缓缓吹口气轻轻拂过鞋面,让它也轻松些,毕竟我们----我和它一起毕业了……以后的人生征程我还是希望依然能有它相伴。 一双布鞋,它从农村走出来……母亲、泥土……还有…… 一双皮鞋,它也从农村走出来……城市、硬路面……摆脱不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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